《山花》:扎根黄土,仰望星空
延川县的一条小山沟里有一眼泉,名曰文思泉,有清流源源不断,潺潺涌出。文思泉对面是著名作家路遥的故居。延川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不仅有路遥,更有一批《山花》作家如史铁生、陶正、谷溪、海波,以及远村、厚夫、张北雄等更多的后起之秀……他们扎根黄土地,讴歌生活,用质朴的文字、真挚的情怀为大众凝起一个宏大的文学世界。 上世纪70年代初,正值“文革”,许多纯文学期刊被迫停刊。在这个地处偏远、文化闭塞的小县城里,一批心怀远大理想和拥有浓厚文学情结的青年逆时而行,以“工农兵定弦我唱歌”的旋律,自发编辑出版《延安山花》,收录了25名作家的50余首诗歌,创造了28.8万册的发行奇迹,“使中国阴霾的文坛出现了一丝亮色”。 经得起岁月磨砺的文字离不开最真实的生活。时至今日,《山花》创刊45周年,延川的几代《山花》作者都是把根须深扎在大地之上,讲述普通百姓身边的故事,反映广大群众的喜怒哀乐,用接地气的鲜活作品吸引读者,用深刻的文字照耀前行的人生,成为繁荣群众文艺的典型。 如今,《山花》虽是一份县级文艺季刊,刊发题材也不限于诗歌,更有小说、散文等,但在本地及全国范围内依然有一批为之执着的忠实作家群体。有些作者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给《山花》投稿,直到走上工作岗位坚持几十年不间断。作家张北雄就是早年频频给《山花》投稿,与《山花》结缘,最终选择弃医从文,经过多年的磨炼与创作,担起了《山花》社长职务,成就了情怀与工作完美契合的人生理想。 《山花》的“烂漫”也离不开它始终坚持的风格和特色。“是否具有朴素的人文情怀是我们选用来稿最在意的事情,刊发有灵魂的、文学性强的文字是《山花》的一贯风格。我们是为人民大众服务的,但是为人民服务不是迎合群众,所以我们对文学的要求始终保有自己的底线。”张北雄认真地说道。 据不完全统计,《山花》先后培养了20多名作家,从这块土地上走出的中国作协会员也多达十几位。为了让这种传统一代接一代长流不息,培养新一代作家,《山花》编辑部开办了山花大讲堂,多次邀请延安作家走进校园,与学生进行交流,激发、培养他们的写作热情。与教育局合办的专门面向学生的杂志《小山花》也即将在年底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一遍遍重温《山花》作家经典的同时,我们也期待一批批新的《山花》作家依然脚踏实地也仰望星空,将生活中的精华沉淀,锻造出更多穿透时代的文字。 延川婆姨的心灵之花
一把剪刀、一张红纸,没有实物,不出一小时,一张栩栩如生的村民劳作图案剪纸就制作完成了。对于高秀芳来说,剪这样一幅剪纸已再简单不过。 在延川县,有一个出了名的“金剪刀”。她叫高秀芳,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与同村的其他妇女一样,是干农活、做家务的一把好手。不同的是,她比其他人多了一个爱好,那便是她从小喜爱的剪纸。也就是因为这个剪纸,让她不仅得到同村、同乡群众的夸奖,还荣获省文化厅剪纸艺术一等奖。 “剪纸就是给技艺加上想象的翅膀。”高秀芳将当地生产生活艺术风格与女性特有的细腻温婉艺术品味相融合,形成自己独特的剪纸风格,融入了自己对家乡爱恋的点点滴滴。2010年,剪纸《六十年变化》获得荣获省文化厅剪纸艺术一等奖。 情迷剪纸,高秀芳说:“就是爱好而已,小时候看着父辈们剪纸,觉得有意思,便学着剪,越来越感兴趣。直到后来进入县文化馆学习,才知道原来剪纸是门艺术,我便想去挖掘、整理、发扬这门艺术了。” 到现在,高秀芳已经47岁了,大大小小的剪纸作品已经让她数不清。随着生活阅历的丰富,她剪纸的题材也越来越丰富。高秀芳的作品完全来自生活,故而受到许多人的肯定和赞许。她的作品经常受到邀请被送到外面展出。高秀芳最骄傲的则是,她带着作品去西安参展时,没想到许多游客也十分喜欢,“一幅剪纸就卖了几千元”。 高秀芳告诉记者:“我剪纸就凭印象,一种对生活的印象,这是外面人学不来的。”据高秀芳透露,曾经有人愿出高价买她的《龙飞盛世》《六十年变化》两幅长卷,但她说,多少钱都不卖,以后有机会要放在艺术展馆当藏品收着。
今年5月份,在延川县政府的支持下,在清水湾景区,高秀芳有了自己的剪纸艺术工作室。高秀芳告诉记者,她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让非物质文化遗产剪纸艺术继续传承下去,她希望通过自己传承的剪纸技艺,让延川剪纸这一古老艺术形式走向现代市场,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补丁”上的艺术奇葩
去了延川乾坤湾,自然少不了一睹小程村民间艺术的风采。乾坤湾黄河地质博物馆里的一幅幅色彩明艳的画卷让记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画堆中间的民间艺术家刘晓娟正在一步步展示着布堆画的制作过程。 布堆画是原始劳动形态——男耕女织的产物,其雏形源于陕北农村婆姨日常生活中的针线活。陕北黄土高原自然条件艰苦,但心灵手巧的婆姨们在物质贫乏的生活中依旧怀着对生活最美的希望,在打补丁时有意剪成一定的图案,如小孩的鞋尖破了,爱美手巧的母亲特制一片虎头形状的布缀在鞋尖上,就成了“虎头鞋”;枕头开了洞,找几片上了色的布头拼剪成花草鸟兽等形状缝缀好,称“堆花枕头”;铺盖烂了,选用不同颜色布块做个团花、喜字,就成了“堆花被褥”。巧婆姨们细针纳缀,别出心裁,层层堆摞、厚厚缝衲,让那些原本破损的衣物变得既好看,又耐穿。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布堆画渐渐脱离了纯粹的实用性,人们特意将它装饰在裹肚、鞋面、垫肩、钱包、烟袋等生活日用品上,成为了精美的艺术品和收藏品。 著名作家贾平凹深为布堆画感染,曾即兴题词:“堆彩成佛,终日叩拜”,这终日叩拜的佛说的就是布堆画。据刘晓娟讲述,延川一带的布堆画风格明艳拙朴,生活气息浓郁自然,其创作材料为自行印染的各种土织粗布,染以青、赤、黄、白、黑等色,以民间传说、戏剧人物、民俗生活、花鸟禽兽为题材,运用纯民间的复合造型法,进行贴块、拼接、镶花、堆叠、缝合,制作出极具民俗特色的图案。画面大多夸张绚丽,意象生动,想象奇特。由于它是用彩布层层堆贴而成,多的可达十几层,因此有厚重的独特风格。 过去,许多民间布堆画艺人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她们的启蒙大都是走村串巷的看,然后回到家自己琢磨,而它的造型基础就是民间剪纸,色彩基础是民间刺绣。 初中文化的刘晓娟,受母亲影响特别喜欢“布堆画、剪纸”,从小练就了一双巧手,1992年,她参加了县上举办的“布堆画、剪纸”学习班,师从著名民间艺术家冯山云,开启了她真正进行自我创作的“艺术”人生。 布堆画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历史长轴,不仅记录着这块土地上的风土人情和生活百态,还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的生活的寄托。 刘晓娟说,每一幅画都是自己生活中经历、看到或者所希望的场景。
有句话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凝聚着智慧与艺术的布堆画便是如此,从一块补丁走来,绽放得愈加绚丽。巧手的艺人用智慧给生活原本的模样绘上了色彩斑斓的基调,把平淡的日子过出了艺术的诗意。 朗朗乾坤一道湾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最美不过乾坤湾。”随沿黄公路采访团走进这里“探秘”,步入胜境。 乾坤湾位于延川县城以南38公里处的乾坤湾镇小程村。镇子原来叫土岗乡,2015年改为现在的名字,并新划进来10多个村庄。 乾坤湾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弯道弧度达到320度,并酷似太极图,因此有“天下黄河第一湾”之誉。传说,伏羲氏曾在这道湾的启示下创造了太极八卦图和阴阳学理论,从此开辟了人类华夏文明的先河。 事实上,乾坤湾仅是延川县境黄河五湾之一。黄河在流经延川时,浑然天成五个S形大转弯,由北向南依次为:漩涡湾、延水湾、伏寺湾、乾坤湾、清水湾。这五个大转弯,其学名为蛇曲,即被河流冲刷形成的像蛇一样蜿蜒的地质地貌。延川黄河蛇曲是目前我国干流河道蛇曲规模最大、最好、最密集的蛇曲群,2005年被国土资源部批准为“黄河蛇曲国家地质公园”。 要想从更好的视角欣赏乾坤湾美景,首选乾坤亭远眺。这是一个八角亭,亭柱上刻有“天地造化乾坤湾,羲皇推演太极图”两行大字,亭内用石板铺成阴阳太极图,与山下乾坤湾遥相呼应,寓意“镇定乾坤”。依亭而观,只见栩栩如生的阴阳鱼尽收眼底,雄浑的黄河水像一条绸带在苍茫的群山间缠绕奔腾,两岸悬崖峭壁,山峦起伏,鬼斧神工,气象万千,果真是天造地设的地质奇观。 对岸,掩映在绿荫丛中的一个小村庄引起人们的热切关注。这便是山西省永和县河怀村,因坐落在黄河怀抱里而久负盛名。从山脚下到山顶上,一层层,一片片,该村到处都是绿茵茵的红枣树。据说在古代一直是皇帝的贡枣。千万年来,古老的黄河总是风雨兼程,急匆匆前行,流经此处时,那匆匆的脚步暂缓,多情地伸出了有力的双臂,把岸上的村庄紧紧地搂进她那温暖的怀抱里。所以,河怀村最幸运。 乾坤湾的独特景观,还留下一个个古老而美丽的神话。在乾坤湾左弯道中有一块突起的沙丘,被称为“定情岛”。以黄河为界,河东为山西,河西为陕西,小岛处于两省交界之处、黄河的最中央,故而造就了著名的“秦晋之好”。岛上怪石嶙峋,鹅卵石遍布,传说是伏羲之母风华胥在此处履大迹感生伏羲的地方。在乾坤湾右侧有个黄河流过的小村庄,名叫伏羲村,相传这里就是伏羲氏的故里。村子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山峰,其造像酷似一位长发飘飘伟大母亲,被称为“女娲峰”。这位圣母每在夕阳西下余晖照耀之时缓缓出现,嘴巴微颌,鼻梁高耸,眉眼清晰,神态安详地眺望着黄河,守护着这片村庄。 “朗朗乾坤一道湾,朵朵神话落满川。”这是我对乾坤湾的真实感受,也是对朋友们的真挚邀请。 (责任编辑:ylebook1) |